卧室的主灯已经关上,只留了她那边的一盏床头灯。
她悄悄摸摸爬上床,关上灯,安静躺好。
良久,她伸过手,轻轻拍了拍宋闻洲。
“干什么。”
得到回应,她挪动身子凑了过去,紧贴着男人。
“宋闻洲,我们.....”
温热的呼吸洒在颈间,宋闻洲深呼吸,伸手推开她。
“你别靠我那么近。”
被冷拒的许橙意撇撇嘴,说:“呐呐呐,我已经很主动了,是你自己不愿意的,明天你爸妈跟爷爷问起的话,你就说是你自己的问题嗷。”
“嗯。”
见男人回应得那么干脆,许橙意突然想到自己那位才貌卓绝的二姐,许疏桐。
“你是不是还想着我二姐呢。”她问。
男人不答。
她翻了个身,背对他着说:“我劝你早点认清现实,放弃幻想,人家都不要你了,我才是你老婆。”
夜渐深,闹哄哄的山庄趋于平静。
翌日。
清晨的阳光穿透厚重的窗帘,星星点点的落入屋内。
门外传来“笃笃笃”的敲门声。
“二少爷,二少夫人,该起床了。”
许橙意烦躁得拉起被子,盖住耳朵。
而睡在一旁的宋闻洲已经掀开被子下床,拧开房门。
吴姨面露微笑,“二少爷早,”她的视线朝里看去,“二少夫人呢。”
宋闻洲淡淡让开路,仿佛示意她进来。
吴姨抬脚进门,看到裹着被子呼呼大睡的许橙意,面色冷了下去,“二少夫人,早餐就要开始了,您要是起晚了,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做您的饭了,这是宋家的规矩。”
许橙意深呼吸一口,掀开被子坐起来,满脸烦躁的看着吴姨,气冲冲的说:“那就饿死我。”
都什么时代了,大活人还能让因为家里没饭就饿死不成?
她困得要死,管不了那么多,又躺了回去。
吴姨没见过那么不服管教的新媳妇,警告了一句:“二少夫人,难道您是想让二夫人亲自来请您?”
许橙意一点都没被她这话唬到,“那你就去叫她来。”
吴姨实在怼不过她,挥袖离开。
许橙意被她这么吵一通,不困也不饿了,因为气饱了。
她烦躁的掀开被子,只敢窝窝囊囊的对床上的枕头被子出气。
宋闻洲说,“快起来吧。”
许橙意看到他更是气得牙痒痒,要不是他开门,要不是他允许,老太婆也不会进来扰她清梦。
罪魁祸首到底还是男人。
她爬起来,站在床榻上,朝他勾勾手。
宋闻洲不明所以的朝她走近,“干什么。”
她抬手勾着他的脖子,凑上去,泄愤似的,狠狠吻上他的唇。
下一刻,男人一把推开她。
她跌倒在床上,看着他的臭脸。
爽了。
宋闻洲的拇指轻轻擦拭着唇角,“许橙意,你。”
许橙意满脸无辜的望着他。
宋闻洲半天挤出一句,“以后不可以亲我。”
许橙意眨眨眼,“那你以后不能让老太婆进房间来。”
宋闻洲点头,“知道。”
许橙意笑了,“宋闻洲,你也不傻嘛。”
说完,她爬起来,哼着歌进了卫生间。
二人下楼时,餐厅的长桌已经坐满了人。
宋家跟许家一样,都是百年的大家族,豪门大家风流韵事多,宋老太爷娶了好几房老婆,光是儿子,便有二嫡五庶。
但在座的,只有前面四个儿子,只因老五早已遁入空门,跟家里断了联系,老六体弱多病,年纪轻轻就过世了,这一辈中,最年轻的当属老七,也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儿子。
宋家除了钱多,就数人多了,长辈上行下效,小辈们更是多得数不过来。
宋闻洲跟许橙意来晚了,顺势坐在了长桌的末尾。
两个佣人上前来,给他们上了早餐。
许橙意昨晚没怎么吃,这会儿饿坏了,拿起叉子就要吃,却发现周围的人都不动。
她手一顿,偏头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,满头白发,却精神矍铄的老头。
那便是宋家的当家之主,宋远涯。
许橙意视线一移,看向他身旁坐着的,打扮得***,不过三十岁的女人。
听说是他刚娶的小老婆。
一树梨花压海棠,豪门真精彩呐,她暗暗在心里感叹。
等了将近五分钟,等得她肚子都要瘪了,也不见开饭的声音。
又过了三分钟,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敲着步子走来,很自然的坐在长桌的末端。
跟宋老爷子正对脸坐着,却没有一点规矩,一条腿横叠着,西装领带松松垮垮,领口开了两颗扣子,整个人闲淡懒散,修长的指尖轻点着桌面,勾起一抹混不吝的笑:
“都等我呢。”
坐在一旁的许橙意暗暗翻了个白眼,嘟囔一句:“可不是么,装货。”
宋知聿掀起的眼帘,视线扫过许橙意,嘴角的笑意放大,朝宋老爷子抬了抬下巴,“老头,你把刚进门的孙媳妇饿着了。”
此话一出,许橙意就接收到了来自宋家全家的恶意凝视。
宋老爷子轻哼一声,“你还有脸说。”
宋知聿拿起刀叉,优雅的切着盘里的牛排,“我可没让你们等。”
宋家老三,宋知逊阴阳怪气道:“小七是第一天回家吗?家里的规矩一直是这样。”
人数齐的时候,都要人到齐了才能开饭。
宋知聿抬起视线看过去,轻笑一声,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”说着,他扭头,看向许橙意,“对吧,侄媳妇。”
一时间,许橙意成了他们犯贱的靶头。
许橙意虽然觉得他说得对,很想附和,但她也没那么蠢,傻傻被他当剑使。
她瞪着无辜懵懂的眼睛看着宋知聿,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在这个家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遇**不说话,就对了。
宋知聿失笑一声,“看,把侄媳妇都饿傻了。”
宋老三还想说什么,宋老爷子清咳一声,“行了。”
声音不大,却掷地有声。
俩人不再斗,场面安静了一会儿,其余人聊起了生意上的琐事。
许橙意不会切牛排,直接咬又有失体面,便眼巴巴的等宋闻洲切好一块,她就伸叉子过去扎。
宋闻洲制止她,“这样不好。”
“怎么不好。”
“不卫生。”
许橙意蛮不在意,“嘴都亲了,还讲究这个?”
宋闻洲耳尖一热,拿开了挡着的手。
许橙意露出鸟为食亡的虚伪笑容:“谢谢老公,老公你对我真好。”
坐在一旁宋知聿微微眯起眼,“侄媳妇,我们是不是见过,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