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被珍惜的滋味，我从未体验过。

他最体贴的时候，也不过是在我劳累一天回家时，留半碗已经凉透的清粥。

更多的时候，他只会忽视我新添的伤，若无其事地抱怨又买不起哪本圣贤书。

幸好，每一年，我都会忘记一厢情愿的痛苦，再为一句爱你的话，奋不顾身。

梵声吻过我掌心的薄茧，轻柔到像一只蝴蝶停留指尖。

动作温柔，嘴上却放着狠话：“下次再被人欺负了，记得反抗，否则回来我就加倍欺负你。”

为了表示愤怒，他还把我独自锁在厢房里，自己站在雪地里守了一夜。

第二日醒来，梵声说要带我踏雪寻梅。

走到一半，他又想了些昏话，说要幕天席地来一回，忙不迭地回去取东西。

我独自在原地等着，却听见对面传来人声。

“今年后山的红梅怎么少了许多？”

“你还不知道吧！驸马为了讨公主一笑，命人摘下最美的红梅送到暖阁养着。”

“公主身子娇弱，哪经得住这风雪。驸马真是有心了。若是能嫁个这样的郎君，就是死也值得！”

我心中刺痛，刚想躲开，却正好撞上公主与驸马携手堆雪人的场景。

她娇生惯养的脸冻得通红，只伸出几个手指，指使陆今白做这做那。

男人便温和地顺从。

不经意间，他与我对视，动作一顿，有些不自在地站直身子：“菀菀，昨日......是我做得过了。”

“我本不该那样想你。就算你买了那些，也是为了让我高兴。”

公主的脸色越来越冷，他却没有注意，而是递出一瓶金疮药：“听说你被罚了一夜，记得涂药。”

“哎呀！夫君，这雪太少，堆不起来雪人。”公主看向我，“不如让苏菀姐姐帮我吧！”

“我听说雪人内部有个人支撑着就不会塌了！”

我浑身一震，无端想起梵声的话，推开公主就跑。

可几个丫鬟强硬将我按住，陆今白眼中划过一丝心疼：“菀菀，你虽未入府，可公主是你未来主母，你要听话。”

一桶桶雪砸在我身上，直到将我从头到脚埋紧。

公主才高兴地拍手离开。

我的意识越来越沉。

再醒来时，已经在梵声的厢房。

“怎么还是被欺负了，你就这么受气包？”

“这次念在你受了风寒，先不罚了，等婚后十倍找你讨回来。”

梵声给我喂完药，就让两个丫鬟为我换上嫁衣。

“今日已经是第三日了。你在此等我，待傍晚吉时，我锣鼓喧天来接你。”

他换了身黑衣，偷偷在我怀中塞了把火铳，言简意赅：“给你防身。”

等到傍晚，来的却是陆今白的轿子。

陆府管家抬着青布小轿，语气全无敬意：“大人吩咐了，佛门清净之地，不宜用粉色，便用青色代替。”

“大人本来要亲自来接姑娘，可今日新帝登基，大人必须去接驾。”

我不愿嫁，管家早有准备，安排几个粗壮婆子将我连同两个小丫鬟塞进小轿。

到了陆府，陆今白把我拉出来就冷了脸：“身为妾室，怎么敢一身红衣，还戴凤冠？你配吗?”